第三卷 风起雾隐湖 第116章 暗香来
“她来了……”
一想到李青梅那张妩媚的俏脸,以及唇边勾起的那一抹动人的微笑,王思宇的心情有些躁动不安,他急匆匆地奔出门外,快步走到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急不可耐地轻声道:“凯丰宾馆。”
路上车辆很多,但司机还是在王思宇的催促下,加大油门,超过前面几辆小轿车,直奔二环立交桥方向驶去。
二十几分钟后,车租车停在凯丰宾馆门口,王思宇打开车门走下,抬头望了眼这栋巍峨气派的高层建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进了宾馆的大厅。
坐进电梯,上了十七楼后,王思宇看着门牌号向左拐去,走了几米远,终于找到1?号房间,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抬起右手,轻轻叩响房门。
“哒哒哒……”
一分钟后,房门被轻轻打开,王思宇怔怔地望着门后那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出现在他面前的竟不是发来短信的李青梅,而是那朵娇艳欲滴的暗夜玫瑰,李青璇……
李青璇依旧是那副打扮,上身穿着一件火红色的单衣,下身穿着黑色的短裙,一双美腿倒有一半露在外面,浑身上下充溢着一种健康的活力。
她见王思宇出现在门口,也是微微一愣,但她反应很快,马上醒悟过来,忙抿嘴笑道:“王县长,是来看我姐的吧,快请进,姐姐正在洗头呢。”
王思宇不禁有些纳闷,既然是两个人一起来的,李青梅为什么还叫自己过来,难道不知道避嫌么?即便是亲妹妹,这种事也是要瞒着的啊……
王思宇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岔头,这时见李青璇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王思宇生怕自己的表现太不自然,让这位小美人看出破绽,就微笑着点点头,神态自若地道:“听说李主任到省城来了,我就过来看看,顺便跟她打听下青羊的一些情况,在那里干了大半年,虽说现在离开了,心里还是有些割舍不下。”
李青璇听了不禁微微动容,在心里就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副县长又佩服了几分,她赶忙拉开房门,身子后撤,笑吟吟地站在旁边,王思宇故作轻松地迈步走进屋子,径直走到沙发前,转身坐下,随后面带微笑地打量着这间房间,一双耳朵却在微微颤动,倾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
李青璇先泡了一杯花茶,袅袅婷婷地端过来,递到王思宇的手里,这才转过身子,走到浴室旁,倚在门边冲里面喊了一句,“姐,你快点呐,王县长来看你了。”
“知道了……”在一阵吹风机嗡嗡的震动声里,浴室里传出那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如同飞虫一般,扑扇着翅膀,轻盈地钻入王思宇的耳朵里,又爬上他的心头,让他心痒难耐。
李青璇走到床边坐下,低下头,伸出纤纤素手,悄悄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裙摆,随后抬起头来,微笑着道:“王县长,请喝茶。”
王思宇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去,在她浑圆的膝盖和优美的小腿上轻轻略过,赶忙应了一声,跷起二郎腿,端着茶杯低头喝上一口,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沉吟道:“青璇啊,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李青璇抬手理了下乌黑柔顺的长发,嫣然笑道:“不是,我来玉州好些天了呢,姐姐是刚到的。”
王思宇有些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端起茶杯轻轻嘬上一口,这时忽地记起,刚刚离开青羊时,李青璇似乎是去了青州,在参加那个央视举办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大赛,这时候她来玉州,想必是已经在预赛中获胜了,想到这,王思宇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张清纯靓丽的笑脸,微笑道:“青璇啊,你晋级了?”
李青璇脸上随即绽出一丝幸福的笑意,不无得意地点点头,轻声道:“王县长,我进了玉州赛区八强,接下来要在省电视台集训三个月。”
“不错!真是不错……”王思宇微笑着放下茶杯,轻轻地鼓起掌来,接着道:“再接再厉,争取杀进决赛。”
李青璇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期待,不过她知道以后的比赛将更加激烈,这次玉州赛区只出线两名,出线后到央视培训三个月,才能进行最后阶段的比赛,她这心里委实没底。
这时浴室的房门忽地被推开,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裙的李青梅从里面微笑着走出来,她步履轻盈,体态优雅,白皙的面庞上透着一丝淡淡的红晕,依旧是那般妩媚动人。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王思宇感觉到了那对水眸中的潮湿,忙咳嗽一声站起来,向前迈出一步,伸出右手,轻声道:“李主任,好久不见。”
“小王县长,好久不见。”李青梅从瞬间的恍惚中醒悟过来,她也怕被妹妹察觉到异样,赶忙落落大方地将右手递过来,王思宇握着那只柔若无骨的手掌,用力地摇了摇,随后恋恋不舍地松开,坐回沙发上,微笑道:“李主任还是那么漂亮。”
李青梅嘴边勾起一抹笑意,先替王思宇换了杯茶,随后将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坐在王思宇旁边的沙发上,转过头来,眼神中大有深意地望向王思宇,轻声道:“王县长也是风采依旧啊。”
李青璇见两人互相恭维,觉得有趣,不禁轻笑道:“王县长,我姐现在已经不是主任了,当教育局副局长了呢。”
王思宇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微笑道:“怎么样,工作上还顺利吧?”
李青梅微微一笑,轻声道:“谢县长很照顾我,工作上一切都好,谢谢小王县长的关心。”
她曾经和谢荣庭交谈过,从谢副县长那含混的语气中,已然能揣测到,这样的工作调整肯定和王思宇有关,所以才说出这样一语双关的话,示意自己明白对方的体恤。
王思宇微微点头,心里就又给谢荣庭加了点印象分,这个人做事情很稳当,又肯听招呼,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李青梅把目光转向妹妹,笑着道:“青璇,你不是说下午出不来么,怎么又过来了?”
王思宇听后微微一笑,知道李青梅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李青璇听后垂下头,低低地叹了口气,脸色瞬间黯淡下来,两只小手摆弄着衣角低声道:“姐,晚上我想在这陪你一起睡,那边太闹了。”
李青梅见妹妹的表情,心里就猜出几分,肯定是魏家那小子又在纠缠她了,心里不禁恻然,柔声道:“好吧,那你晚上就住在这里。”
王思宇见李青璇过来搅局,心中大为不爽,在旁边皱起眉头,咳咳地咳嗽两声,转过头来,微笑道:“李主任这次能在省城多呆几天”
李青璇已然猜出他的意思,不禁微微一笑,似笑非笑地盯着王思宇道:“明天下午就走,怎么,小王县长有事?”
“咳咳……没事,没事……”王思宇摸着鼻子苦笑道。
他正在心里急得没法,一阵懊恼时,却听李青梅轻声道:“这家宾馆生意真好,来的时候险些订不到房间了。”
王思宇顿时醒悟,女人这是在提醒自己,忙站起来微笑道:“李主任,你这一路辛苦了,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李青梅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跟着他站了起来,微笑道:“王县长,多谢你来看我,你公务繁忙,我就不挽留了。”
王思宇险些笑出声来,这大长假的,哪里还有什么公务。
他慢吞吞地走到门口,见这对姐妹花都送了过来,不禁心头大乐,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嘴里连声客套道:“不必客气,请留步,留步……”
出了门,王思宇赶忙走进电梯,下楼后到服务台查询,恰好隔壁的1?号房间是空的,他赶忙掏钱订了下来,却不敢现在上去,领了钥匙后走出酒店,打算晚些时候再过来。
王思宇看看时间还早,就先给李青梅发了手机短信,将房间号码告诉她,随后打车直奔方如海家。
到了方家后,方如海正在午休,王思宇没有惊动他,就躲到书房里静静地看书,李婶自从上次在机场撞见他和方晶吻别的一幕,便对王思宇更加客气起来,又是递茶又是削苹果,那样子,看来已经把他当成半个主人。
下午三点多钟,王思宇正捧着一本《厚黑学全集》看得入迷,忽听‘吱呀’一声响,书房的门已被缓缓推开,方如海那胖墩墩的身子便挤进来,王思宇赶忙放下书,站起来打招呼,方如海拍了拍他的肩头,拿起那本书翻动几下,点头道:“这书可以多看看,你带回去慢慢看吧。”
两人坐在书房里聊了一会,王思宇就从夹包里拿出那个厚厚的牛皮纸袋,交给方如海,把刘天成的事情捎带着讲了一下,他虽然已经认识了方如镜的秘书何仲良,但两人毕竟只是一面之缘,还没有过直接的交往,所以这些东西由方如海转交最为适合。
方如海没有去拿牛皮纸袋,而是笑眯眯地望着王思宇道:“小宇,送你五个字,‘斗争与妥协’,政治是一门艺术,这五个字就是这门艺术里的一大要素。”
王思宇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一片冰凉,暗想老师在此刻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方家想和侯家妥协?毕竟身处下风的人才会奋力抗争,而抢到上风后,极有可能会开始统战,毕竟拿到一副好牌,就可以谈判了,撕破脸对双方都不好,除非有把握一棍子将对方敲死,否则,大半会以交易收场。
在心底叹了口气,王思宇的神情有些落寞,很多事情,都是现在的他无法掌握的,这时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拼命地往上爬,因为只有爬到高处,才有可能去改变许多事情。
两人回到客厅,王思宇陪方如海下了几盘象棋,正杀得兴起时,省台的广告部主任金哲仁突然登门造访,王思宇赶忙起身告辞。
离开方家,王思宇的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总是静不下来,就给陈波涛打了电话,两人先是到饭店里喝了点酒,随后找到一家台球厅,一直玩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分开。
回到凯丰宾馆,偷偷摸摸地溜回房间,王思宇洗过澡后,就躺在床上继续看那本《厚黑学全集》,直到夜里十一点多,仍不见动静,不禁有些着急,掏出手机翻了短信,没见李青梅的回复,他就把书扔到一边,披上衣服推开房门,站在那里抽了一根烟,又走到1?门前转了一圈,发现里面仍然亮着灯,只好回了房间,也没关门,直接脱光了躺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王思宇已在半梦半醒之间,忽见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黑影轻盈地走进来,王思宇顿时惊醒,猛然打开床头的壁灯,却见披着一层粉红色轻纱的李青梅正倚在门边,笑魇如花,王思宇微笑着坐起,张开双臂,李青梅却咬着薄唇微微摇头,身子向后轻轻一靠,房门‘咔嚓’一声被锁上。
王思宇笑嘻嘻地拉开被子,赤身裸体地下了床,缓缓走到门口,只伸手轻轻一拉,那薄如蝉翼的睡袍便如花瓣般褪落,滑至脚边,李青梅脸上飞起一抹酡红,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歪歪斜斜地移动两步,随后颤动着睫毛,缓缓闭上双眼,呢喃道:“坏蛋……你这大坏蛋……”
王思宇没有理会她的抱怨,而是伸出双手,轻柔地抚摸着那娇美的身体,如一阵清风拂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下一刻,两人的身体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双手在对方的身体上欢快地游走,王思宇低下头,放肆而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脖颈,那双手逐渐加力,将她胸前那两颗饱满的**挤压到变形,李青梅喘息着扬起头,喉中传出清亮的娇啼,王思宇猛地抱起她滚烫的身子,走到床边,野蛮地压了下去,李青梅战栗着关上壁灯,暗夜中,两人的身子抵死纠缠在一起,急促地喘息着。
随着一声满足的呻吟,王思宇的身子开始温柔地耸动起来,李青梅拿双手温柔地抚摩着他的胸膛,如呓语般地道:“带我飞……带我去天堂……”
王思宇在她的呢喃声中加快了速度,疯狂地冲击过去,李青梅呜呜地呻吟着,白皙的娇躯在痉挛中奋力向下,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脱了力,渐渐迷失在剧烈的冲击下,感知如飓风中的一片树叶,忽上忽下,游走于地狱与天堂之间,最后,在王思宇骤然爆发的大力冲击下,李青梅在一阵强烈的抽搐中,迎来了最猛烈的喷发。
“呀……”
在同时发出的低吼与尖叫声中,两人双双攀上欲望的顶峰,接下来,颤动几下后,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而那孤寂的灵魂,正拖着长长的烈焰,燃烧着飞出体外,在夜的旷野里狂奔。
第三卷 风起雾隐湖 第117章 变化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欲望已如火山般爆发,两具滚烫的身子在床上翻滚着,以各种姿势在尽情地倾诉,所有的语言都化成指尖下的战栗,喉间高亢的音符,以及无休止的杀伐。
从温柔到狂野,从沉寂到爆发,周而复始,这漫长的一夜,已被漏*点切割得支离破碎。
凌晨五点多钟,两人已精疲力竭,但仍在不停地吻着对方,直到外面已经渐渐放亮,李青梅才恋恋不舍地挣脱王思宇的怀抱,悄悄地穿上睡袍,走到门口,低头不语。
王思宇缓缓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轻柔地吻着她的耳垂,李青梅转过身子,默默地抱着王思宇,过了半晌,才低下头,踮着脚尖,用力地在王思宇的肩头咬上一口,随后推开他,打开房门,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嗅着空气中那缕幽香,王思宇缓缓闭上眼睛,抬手揉着肩头,苦笑着摇摇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去送李青梅,否则必定会被李青璇察觉出异样,此时的他已是又困又乏,再也坚持不住,关上门后,慢吞吞地走回床边,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很快,就已经进入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钟,王思宇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他将手机电池换好,打开机器时,只听嘀嘀几声轻响,里面跳出三条短信,翻开读去,却都是一样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勿忘我。”
长假过后,省委党校那空旷的大院里再次热闹起来,人们似乎还没有从长假中走出来,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倦,从神态上看,都有些萎靡不振,这就是所谓的节日综合症,至少需要三五天才能适应正常的生活。
早晨七点半,王思宇西装笔挺地走进大院,却见门口的公示板前围着许多人,他凑到人群中,踮起脚尖向前观望,却发现公示板上贴着大红告示,上面是前段时间的违纪名单及处理决定,里面倒没有厅级干部,有四个处级干部和十几名科级干部顶风违纪,结果被从严从重处理。
王思宇在名单里找去,上面倒没有发现有他认识的干部,就抬腿走向教室,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到最后一排,从夹包里拿出听课笔记放在桌子上,而那只签字笔则在手指上转来转去,平淡如水的日子,就这样被转了过去。
十月底的考试很是顺利,只是教授要求的那篇论文没有写好,虽然也在党校的刊物上发表了,却没有出现在华西日报上,这多少让王思宇有点失望,但仔细阅读了上面刊登的论文,王思宇还是很服气的,那篇论文在文字表达上虽然粗糙了些,但其中的内容却极有见地,对很多农村问题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篇论文的作者是来自一个郊县的镇党委副书记,名字叫黄永新,王思宇在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专门找机会结识了这位相貌憨厚朴实的中年汉子,向他虚心请教了许多问题,在王思宇的眼里,那些来自基层的干部,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他们就一些问题的看法往往比很多专家教授的观点更有说服力。
黄永新这个人也极好相处,喝了几回酒后,就开始和王思宇称兄道弟,这倒不是因为他为人浅薄,而是他天性如此,为人直爽,你对他好上一分,他就要对你好上十分,否则,倒像亏欠了你似的。两人熟悉了,王思宇也对他的事情了解了一些,知道他在镇里已经干了三届的副书记,每次都是在推选新书记的时候被支开。
王思宇对他的际遇很是同情,但他知道,在基层,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黄永新不是第一个,肯定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天上午,王思宇在上课的时候,总觉得周围有人在窥视他,目光中充满了好奇,那种感觉很让人不舒服,他悄悄地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又在脸上摸了一圈,倒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个谜团才被玉州市委办的一位姓刘的科长给解开了,他把一张华西日报送到王思宇的面前,王思宇把手中的饭碗放下,接过报纸,低头看去,居然在第三版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份由省委宣传部提供的“全省十佳青年挂职干部名单”,王思宇的名字赫然在列,顺位虽然不高,仅仅排在第九位,但这已经足够让王思宇惊奇的了,他仔细看去,只见上面简要地介绍了他在青羊县挂职期间的表现,虽然字数不多,但字里行间充溢着赞誉之词,不但引用了县委书记粟远山那八字评语,还有天鹏乳业生产基地普通工人张宝库的心声,盯着张宝库那煽情的字句,王思宇不禁直摇头,心想这二傻子要是能讲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打扫卫生那个哑巴都能朗诵诗歌。
王思宇拿着报纸抖了抖,心里暗自揣测,这恐怕是周松林为自己争取到的一份荣誉,算是一点补偿吧,毕竟上次竞争青羊县常务副县长的时候,老爷子为了能让项市长手下的得力干将马纲纪成功当上县长,实际上是间接地牺牲了自己的利益,虽然周松林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想必心里多少也会有些愧疚。
王思宇笑着摇摇头,他哪里会和老爷子计较那么多,周松林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极重,也只有方如海才能与之相提并论。王思宇把目光向上移去,见排在前面的那几位青年挂职干部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出自相同的地方,原单位都是团省委或团市委,这其实是很正常的现象,毕竟共青团才是培养年轻干部的主阵地,各级团组织里储备了大量的青年才俊,他们能在挂职干部中脱颖而出,其实并不稀奇。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一些高官子女将共青团当成了跳板,进了共青团的门槛后提升的速度极快,又不会引起众人的非议,二十几岁的副厅级干部在其他部门会很扎眼,容易引起舆论哗然,但在团组织里,那是很常见的,一抓一大把,二十八九的副部级干部也大有人在,只是隐藏得极深,不被民间所知罢了,这些人在这有职无权的清水衙门里镀金完毕后,就会千方百计地寻求下放的机会,而一旦成功下放,很轻易就会谋到与级别相符的实权位置。
王思宇皱着眉头,把手里的报纸翻得哗哗直响,直接翻到头版,注意力马上被头条消息吸引过去,那条新闻的题目是《华西省大规模选派年轻干部到县市区挂职锻炼》。
消息的正文上写着,为贯彻落实全国和全省组织工作会议精神,进一步确立在基层一线培养选拔干部的用人导向,通过实践环节,培养锻炼优秀年轻干部,近日,省委决定,将分三个批次,从省直单位及部分高校选派一批副处级以上的年轻干部,到全省106个县市、区进行为期一年半的挂职锻炼。
王思宇耐心地把消息读完,却惊讶地从第一批选派的干部名单里发现了周媛的名字,这时他才记起,周媛在华西大学时曾任校团委副书记,自己毕业那年当上的校团委书记,华西大学可是厅级学校,那周媛的行政级别已经是正处级了,到省教委这半年恐怕只是过渡而已,这样看来,周松林表面上对这个女儿漠不关心,但实际已经铺好了路,这是做了女承父业的准备,王思宇不禁对这位周老爷子由衷地佩服起来,总是不吭不响地把事情给办了,恐怕连周媛自己都被蒙在鼓里,这才真叫本事,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呢,王思宇觉得跟这些老狐狸相比,自己实在是太嫩了……
下午党校依旧没有课,不过有场篮球友谊赛,是乡科班挑战县处班,虽说是友谊赛,但场上火药味十足,只打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三个人受伤下场,王思宇在中间替补出场了三分钟,他抓紧机遇,一口气投了四个三分球。
虽然王思宇自觉手感挺好,但那篮筐却好像加了盖子,每次都是刷筐而出,四个三分球居然一个都没中,他正打算改变套路,以传球为主时,教练却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于是王思宇很郁闷地被换下场,幸好来自东湖区城市规划局的城建科副科长余宏业发挥出色,不但篮板球抢的好,还在一次合理冲撞中踩伤了对方的绝对主力,这才使乡科班最终以三分险胜。
比赛完毕后,王思宇赶忙热烈鼓掌,欢迎英雄凯旋,余宏业一瘸一拐地抱着篮球走过来,冲着王思宇苦笑道:“王科长,你要是少投两个三分,咱们早赢了。”
王思宇也极郁闷,抢过他手里的篮球,在三分线外一步远的地方再次起跳,将篮球投出去,只听唰的一声,篮球空心入网,场地上顿时传来一阵嘘声,王思宇尴尬地挠挠头道:“刚才没掌握好起跳点。”
余宏业正嘿嘿地笑,却见县处班两个伤员对他怒目而视,他生怕对方动武,赶忙拉着王思宇往外走,态度极其亲密,一直走到党校门口,两人站在那闲聊了几句,这才分头离开。
下午,王思宇正睡午觉呢,却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接起来一看,竟然是青州市组织部副部长邹海打来的,自从两人在青羊分手后,这还是第一次联系,王思宇赶忙接起电话,热情地跟对方打招呼,毕竟都是从青羊出来的,也曾有过几次深谈,对邹海这个人,王思宇还是好感居多,并且邹海现在的位置极为重要,王思宇虽不必讨好他,但也没必要显得太过生分。
两人先在电话里回忆了一起共事的那段日子,又聊了聊彼此的近况,邹海咳嗽了一声,便神秘兮兮地道:“小王县长,恭喜了。”
王思宇微微一愣,不知自己喜从何来,沉吟半晌,终于醒悟过来,估计对方也已经看了华西日报,就微笑道:“虚名而已,不值一提。”
他这话倒让电话那边的邹海有些奇怪,邹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话挑明,只是轻声道:“小王县长,以后大家多走动,争取共同进步。”
王思宇忙打了个哈哈,轻声道:“那是一定,以后还要靠你老兄多提携啊。”
邹海听后赶忙压低声音道:“小王县长说笑了,大家互相照应才是。”
挂断电话,王思宇不禁有些狐疑,邹海说话吞吞吐吐的,听起来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想到对方的身份,王思宇就更加怀疑起来,难道是自己的去处有了什么变化?
他的怀疑很快地得到了证实,接下来的三五天里,王思宇又分别接到了谢荣庭和杜峰的电话,和邹海不同,谢荣庭是直言相告,说省委组织部的考察组到青羊县对王思宇任职期间的表现做了调查,早上刚刚离开,估计调查组很快就会找王县长进行谈话,请王县长做好准备。
杜峰来的电话就更直接了,笑呵呵地道:“王兄,这就要高升了,打算什么时候请客啊?”
王思宇苦笑道:“我直到现在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好像满世界都知道了,组织上就瞒着我一个人了。”
杜峰嘿嘿笑了两声,低声道:“还不快给老爷子打电话,他这回可是真火了,说你翅膀硬了,想单飞了……”
王思宇不等他说完,连连喊冤,挂断电话后,赶忙给周松林打过去,急声解释道:“老爷子,这事我真不知情,我可没想着离开您。”
周松林听完并没有发火,而是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抽空回来一趟吧,咱们好好聊聊,省城水太深,对你,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王思宇心中感动,握着手机沉默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老爷子,周老师去看您了吗?”
周松林笑了笑,喝了口茶水,点头道:“你还算是干了件好事,没白喝我的酒。”
两人又聊了会,王思宇挂断电话,总觉得这事诡异,在心里盘算了好一会,他就给方如海打了过去,把事情讲了一遍,方如海听了也感到奇怪,就说你先等下,我让如镜问问。
方如镜曾经做过省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这种事情他去了解,自然最合适不过,过了不到十分钟,方如海就把电话打过来,疑惑地问道:“小宇,你什么时候认识了焦南亭?”
王思宇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道:“焦南亭是谁?”
方如海轻声道:“焦南亭是省委副书记孟超的秘书,这次是他打了招呼,你再仔细想想,真的不认识他?”
王思宇沉吟半晌,才皱眉道:“我前段有篇论文在党校内部刊物上发表,会不会是被孟书记看中了?”
方如海想了想,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因为一篇稿子得到领导的赏识,倒也是常见的事情,就笑着安慰道:“不管怎么说,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不必想得太多,如果新的岗位不合心意,我让如镜给你调到市里就是了。”
王思宇笑道:“不敢再给二叔添麻烦了,其实去哪里都一样,好好干就是了。”
方如海对王思宇的回答很满意,他也曾起过把王思宇调到玉州发展的念头,但还是觉得温室里的花草经不起风雨,现在对王思宇照顾太多,反而是害了他,他这样的年纪,就该在底下多吃些苦头,所以就没有刻意为之。
挂断电话后,王思宇站在窗前,盯着西墙根那几株石榴树,陷入沉思之中,这次的变化,委实出乎意料,他是不会想到于家的,毕竟京城才是于家的势力范围,他们不可能隔着千山万水把手伸到玉州来,除非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亲自说话,但王思宇知道,他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不过仔细想想,王思宇又有种解脱的感觉,因为他实在不想去青羊县对付粟远山,其实,现在的这种变化,不正是他一直所希望的吗?
正沉思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王思宇拿起手机一看,却是刘天成打来的,他赶忙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刘天成兴奋的声音:“王兄,蔡宏伟上吊自杀了。”
第三卷 风起雾隐湖 第118章 组织谈话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王思宇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虽然以前刘天成就曾经和他讲过,那位刑侦大队长曾经拿枪指着自己的头,但王思宇当时觉得那只是一种缓解压力的方式,他并不认为蔡宏伟会选择自杀,毕竟在王思宇看来,事情远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就算那位蔡队长真的犯了错误,顶多也就是脱了那身警服而已,哪里用得着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从刘天成的语气中,王思宇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于是皱着眉头,直言不讳地提醒道:“天成,不管蔡队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恩怨,他现在已经去世了,对于死者,我们还是应该给予一些起码的尊重。”
刘天成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语气确实有些过分,忙低声道:“王兄,你说的对。”
王思宇这才叹了口气,把手机夹在肩头,伸手泡了杯茶,端着茶杯走到窗前,握起手机轻声道:“天成啊,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天成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通过刘天成的叙述,王思宇大概了解了事情发生的大致经过,原来昨天凌晨两点多钟,湖东公安分局的孙局长在睡眠中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他接到电话后见是蔡宏伟打来的,以为是出了什么大案子,赶忙开口询问,但他‘喂喂’地喊了半天,蔡宏伟也没有吭声,直到几分钟后,蔡宏伟才用低沉的声音说:“师傅,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小伟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这话,蔡宏伟就挂断了电话,孙局长顿时吓了一跳,赶忙把电话拨回去,那边却已经关机了,孙局长知道要出事了,就赶忙给政委和几位副局长去了电话,并给分局打了电话,命令他们通知全体警员紧急集合,争取在第一时间找到蔡队长。
结果警员们经过连夜搜索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直到早晨八点多,市局那边的110指挥中心传来消息,古华寺有僧人报案,说是在玉壶山的半山腰发现一具吊死的尸体,警员们赶过去一看,正是刑侦大队长蔡宏伟。
孙局长赶到现场后,抱着蔡宏伟的尸体痛哭流涕,把晚上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刘天成在旁边听得真切,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下午抽出时间,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王思宇。
王思宇听刘天成讲完,总觉得事出蹊跷,就皱着眉头问道:“天成,有没有可能是他家里出了什么问题?我感觉不像是案子上的事。”
刘天成在电话那边皱眉道:“那就不太清楚了,他的老婆孩子三年前就移民加拿大了,蔡宏伟在分局很少提起家里的事情,或许孙局长能知道吧,他们是十多年的交情了。”
王思宇知道刘天成在暗示什么,但他不打算揭破,叹了口气,轻声道:“知道了。”
挂断电话,王思宇陷入沉思当中,他隐隐觉得,赵素娥那件案子背后,必然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黑幕,也许那案子并不是偶然发生的,大富豪娱乐城背后仍然有许多鲜为人知的秘密,可他此刻意兴阑珊,已经没有了继续探寻下去的兴致。
周三的上午,乡科班上了一节讨论课,课题是如何解决因贫富差距过大带来的诸多负面影响,这节讨论课开得非常成功,课堂上的讨论很是热烈,渐渐地就热烈得有些过了头,从讨论演变成争论,又从争论升级到争吵,最后争吵声不断,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大家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
王思宇没有参与其中,并不是他对此不感兴趣,而是觉得空谈无益,他知道,这个问题不是他们这种级别的干部能搞清楚的。
事实上当前些年国内的基尼指数超过0的警戒线后,国家统计局便以计算过程太过繁杂,计算方法也不统一为由,不再统计这项数据。
这实际上是一种托词,统计局这么做,无非是报喜不报忧,他们把心思都放在统计p总量的增长以及人均收入的增长上,而刻意回避了贫富分化加剧的这一事实,既然连他们都不敢统计了,这足以说明此项数据已达到何等令人吃惊的地步了。
当然,这是九个指头跟一个指头之间的关系,是发展中的问题,迟早能够得到解决地,这些年的成绩是大大地,缺点是小小地,身为国家干部,这点觉悟王思宇还是有的。
下了课后,王思宇跟着众人走出教室,下了楼,来到院子里,站到一棵松树下,纷纷掏出烟来点上火,大抽特抽起来,松树下顿时烟雾缭绕,笑声不断,这些人都是老烟枪,憋了一节课后,都觉得嘴里淡出鸟来,得了这十几分钟的空闲,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王思宇这根烟刚刚抽到一半,却见省委党校青年干部培训中心办公室的张副主任迎面走来,这时前面的学员赶忙热情地打招呼,张副主任只是微微点头,嘴里哼哈地应了两声,随手伸手扶了扶眼睛,拿眼睛在众人中找去,待看到王思宇后,那张严肃认真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冲王思宇招手道:“王科长,请到这边来下。”
王思宇微微一愣,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赶忙把手里的半截烟头丢到脚边,拿皮鞋踩了几下,微笑着走过去,轻声道:“张副主任,您找我有事?”
张副主任的目光透过眼镜,在王思宇身上仔细打量一番,抬手扶了扶眼镜,这才慢条斯理地道:“王科长,刚刚接到省委组织部的电话,请你在下午两点前去一趟组织部,省委组织部的殷副部长要找你了解些情况。”
王思宇知道这是组织上要找他谈话了,心里也是怦怦直跳,但表面上却极为镇定,点头微笑道:“谢谢张副主任,我下午就去。”
张副主任点点头,拿眼睛在树下扫了一圈,见众人都在向这边看,就稍稍向前挪动半步,拿手又向上推了推眼镜,压低声音,悄声问道:“王科长,你认识殷副部长?”
王思宇赶忙摇头,实话实说道:“只听说过省委组织部有位殷副部长,但并不认识。”
张副主任眼里透出一股失望,脸上那丝笑容也在瞬间消失,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那好,就这样吧,回去告诉那些人,烟头不要随便乱扔,你们都是领导干部,要懂得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
说罢转身往回走去,王思宇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摇头向回走去,这时就觉得众人中就有三五道异样的目光投来,他若无其事地掏出烟,点上后悠闲地抽起来,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如何应付下午与殷副部长之间的谈话,之后的一节课,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拿笔在听课笔记上以殷副部长的口吻,向自己提出各种问题,然后他就针对这些问题,认真地准备着答案。
下午一点半,王思宇早早地打车来到位于省府路七十六号的省委大院,在向传达室出示证件,签名登记后,他步履从容地走进院子里,进了二号楼,顺着楼梯径直走上三楼,在和工作人员交流后,他走进接待室,坐在长椅上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有工作人员过来,把他领到殷副部长的办公室门口,王思宇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里面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请进!”
王思宇开门走进屋内,只见一位气度不凡的五旬老者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知道这位就是殷副部长了,忙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殷部长,您好,我是青州市委办公室的王思宇。”
殷副部长热情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抬手让道:“王科长,过来坐,请坐。”
王思宇坐好后,目光平视,微笑着注视着殷副部长办公桌上的笔筒,在心里又把准备的题目复习了一遍,毕竟这次的谈话多少让他有些意外,其实以他的行政级别,按道理应该是某位处长来约谈,哪里需要这位厅级领导亲自过问,王思宇不清楚其中的原由,所以只能小心应付。
果然,殷副部长在审视了王思宇一番后,先是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就开始提问,前面几个问题倒都是意料之中的,主要是了解王思宇的思想情况,工作情况,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对组织上有什么意见之类的话题。
由于准备充分,这些问题回答起来得心应手,王思宇的表现令殷副部长非常满意,不住地微笑着点头,轻声道:“不错,接着说……”
等这些问题都回答完后,殷副部长翻着手里的一份材料,又提了几个具体的问题,王思宇也都不假思索地谈了自己的看法,殷副部长最后哈哈一笑,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点头道:“小伙子不错。”
王思宇微微一笑,脸上仍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坐姿没有丝毫懈怠,反而更沉稳起来,殷副部长拿眼角的余光在他身上瞄了一圈,就放下杯中,拿手指弹着桌面道:“最近省委省政府为了加快干部年轻化的建设,推出了一系列举措,其中一条就是‘走下去,提上来’,省直机关的一批青年干部要陆续放到下面的市区县里进行锻炼,下面市区县里的一批青年干部也要调到省里来培养,这样就能让我们的年轻干部尽早成熟起来……”
王思宇面带微笑地听着殷副部长侃侃而谈,不时点点头,做出完全赞同的表情。
一番话讲完后,殷副部长才把话转入正题,笑眯眯地道:“王科长,考察组通过在德、能、勤、绩、廉等方面的深入考察,发现你在青州市二百余名青年干部中表现出色,各项评分都名列前茅,所以组织上想给你加加担子,打算推荐你到省委督查室担任副主任一职,对此,你有什么意见?”
王思宇心里一阵狂喜,这个任命完全出乎他的预料,省委督查室这个部门他很清楚,是个实权部门,负责中央、省委重大决策、重要工作部署贯彻落实的督促检查和情况综合;负责中央和省委领导同志重要批示和交办事项的督办及落实情况的反馈,负责省委和省委领导同志决定事项的督促办理;承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提出的需要要党委部门答复的议案、提案的催办工作。
这个部门的副主任要是干好了,含金量可一点都不比青羊县的常务副县长低,这次看来是因祸得福,赚到了。
王思宇暗自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以极为平稳的语气沉声道:“殷部长,我坚决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殷副部长听后点头,信手拿起办公桌上的台历,在上面看了几眼,沉吟道:“那就好,督查室那边工作繁重,现在人手不足,所以组织上决定提前结束在你在党校的学习,一会儿我跟党校方面联系,明天你就可以去办理离校手续,好好休息几天,调整下状态,预计下周五之前就可以发文,届时由高处长陪你去前楼履新,你看怎么样?”
王思宇赶忙站起来道:“谢谢殷部长,这样很好。”
他嘴里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暗叫可惜,原来培训班的最后一个月有到外地考察的机会,听其他学员议论,这次可能会到上海或者江浙一带转转,王思宇本来还打算到外滩逛逛,看来这次又错过了。
殷部长看他站了起来,忙伸手道:“坐、坐……”
王思宇只好又坐了下去,心中一片狐疑,暗想这该说的话应该都已经谈完了,怎么还不放自己走啊。
殷副部长先生低头喝了两口茶水,才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思宇道:“小王啊,你跟焦秘书很熟是吧?”
“焦南亭!”王思宇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殷副部长也搞误会了,怪不得他会亲自接见自己,原来是存了别的心思,王思宇赶忙解释道:“殷部长,焦秘书我不太熟悉。”
殷副部长听后笑眯眯地盯着王思宇半晌,见他的神色如常,就稍稍有些失望,但马上恢复如常,微笑着点点头,沉声道:“哦,我只是随便问问,王科长,那就先这样,好好干,以后常来这边坐坐。”
王思宇赶忙站起来,微笑着客套道:“以后一定常来向殷部长汇报思想。”
殷副部长这次没有站起来,微笑着点点头,就开始低头整理桌面上的材料,王思宇赶忙转过身,轻轻打开房门,面带微笑地走了出去。
王思宇表情严肃地下了楼,出了省委大院,走出老远,这才嘿嘿地笑了起来,他隐隐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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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起雾隐湖 第119章 露水情缘
周四的天气很好,秋高气爽,凉风习习,只是街市两旁的树叶已经枯黄,纷纷落下,环卫工人们都拿扫帚站在路旁,开始沿街清扫。
十点多钟的时候,王思宇先打车去省委党校办了手续,中午约了黄永新、余宏业等几个相处不错的乡科班学员出去,到一家小餐馆里吃了顿分手饭,王思宇没讲自己调到省里的事情,只说单位有急事,忙不开,这才让他提前结束学习。
饭桌上喝得很尽兴,大家聊兴也很浓,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六个人干掉三瓶衡水老白干,饭毕,大伙站在饭店门口又寒暄了几句,就醉醺醺地挥手作别。
黄永新是最重感情的人,加上今天的酒喝得多了点,表现得就有些失态,拉着王思宇的手拍了又拍,千叮咛万嘱咐,说以后要是到路过洛城县,一定要给他打电话,让他尽尽地主之谊。
王思宇见黄永新走路摇摇晃晃,就有些不放心,一直把他送到党校门口才离开,借着酒劲,他直接打车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通往青州的火车票,上了车以后,发现这趟列车上人很多,王思宇没有找到座位,就在火车上站了三个多小时,赶到青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
王思宇在车站的时候先给邓华安去了电话,告知自己已经到青州了,老邓正好在饭店,接到电话后马上道:“你就在出站口等着,我马上让小李去接你。”
过了不到十分钟,刑警队小李就开着警车赶过来,王思宇上了车,赶到饭店门口,却发现这里竟是满园春,他顿时高兴起来,毕竟这里曾留下过他美好的回忆,对这家饭店,他是很有感情的。
进了包间,发现里面坐了八九个人,都是老邓的手下,这时候酒菜都已经上席了,众人都坐在桌边闲聊,就等他到场了,众刑警见他过来,赶忙呼啦一下站了起来,把他让到里面坐,都扯着嗓子嚷嚷:“这次王科长你要不喝好了,就别想走。”
王思宇没办法,只能坐到邓华安身边,轻声道:“老邓,你得帮我压着点,中午都喝了一顿了,现在酒劲还没过。”
邓华安却嘿嘿地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王思宇的膝盖,摇头道:“这都多久没在一块喝酒了,不喝好怎么行,今天要不把你放倒了,我就不姓邓。”
王思宇听他放出狠话,只好苦笑着摇摇头,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索性也豪气冲天,冲着众刑警挥手道:“我提议,咱们立个规矩,先单挑再群殴,等我先把你们队长放倒了,你们再来收拾我。”
众人听了都大声叫好,邓华安皱着眉头骂道:“马勒戈壁的,一群革命叛徒。”
杯子啪啪地摆上,白酒哗哗地倒满,王思宇撸起袖子,端着酒杯冲邓华安道:“老邓,他们先喝他们的,咱哥俩先走几个。”
老邓也不含糊,端着杯子喊了声:“好,先走三杯润润嗓子。”
两人把杯子一撞,均是一饮而尽,接着酒又被满上,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一口气碰了三杯。
席间,王思宇内急,去了趟洗手间,老邓不放心,怕他又跟以前一样,来个尿遁,就赶忙跟了出去,两人站在厕所里,王思宇就问起上次的那件案子进展如何,那个幕后人物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不拔出来始终觉得不舒服。
老邓喷着酒气摇头道:“我跟老李把青州青羊两地的嫌疑人都摸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出这人来,不过有个人倒挺可疑的,只是不知道人在哪。”
王思宇解手完毕,洗了手,拿白毛巾擦净后轻声道:“那人什么来历?”
老邓走过来,眯着眼睛打开水龙头,一边洗手一边低声道:“她叫唐婉茹,是柳大元的老婆,原来在青州师范学院当讲师,前年被公派出国攻读博士,柳大元出事的时候她曾回来过一趟,呆了十多天,但后来就见不到人影了,不知道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我琢磨着能干出这种事的,也就是老柳家的人了,她是其中一个重点怀疑对象。”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有道理,你抓紧时间把事情搞清楚,必须在我老婆回来前把案子结了,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老邓听了直咧嘴,嘟囔道:“这人海茫茫的,你让我去哪找,再说了,没有证据,找到了也没用啊,她要是死活不承认,咱们也拿她没辙。”
王思宇听后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就算了,不管那人是谁,希望他能就此安分下来,假如他再跳出来搞事,我一定饶不了他。”
王思宇说完这番话,便直接从洗手间里出来,向小包走去,这时忽地发现前面过道里站着一个妙龄少*妇,正低头和两个男服务员悄声说话。
那少*妇身材很是苗条,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似是很随意地拢在脑后,秀发中间戴着一只蝴蝶型发卡,她上身是一件薄薄的白色丝质小衫,领口处用丝绢打着漂亮的菱形领结,少*妇的下身穿着黑色短裙,脚下穿着小巧的休闲皮鞋,显得端庄妩媚,。
王思宇走到她身边,拿眼角的余光望去,却见那少*妇眉眼清秀,媚态横生,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而目光瞥见她隆起的左胸上,见上面戴着一个铭牌,上面写着:前台经理林岚。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那少*妇不经意间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脸上竟露出惊喜的表情,忙快步向前追了几步,拦在王思宇的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轻声道:“王科长,您好。”
王思宇登时一愣,停下脚步,冲着面前这位妩媚多姿的妙龄少*妇轻声道:“你是?”
那少*妇抿嘴笑道:“王科长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杨慧慧的母亲啊!”
王思宇登时一愣,拿目光细细向她脸上瞧去,看了半晌,才抬手敲了敲前额,她可不是慧慧妈妈么,他赶忙微笑道:“慧慧妈妈,你好,看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他嘴里虽是这么说,心中却是暗暗称奇,仅仅过了不到一年的功夫,这女人却好似脱胎换骨一般,不仔细辨认,几乎认不出来了,难道她做了整容?
林岚其实心里知道原因,但不方便点破,只是微笑着拢了下头发,站在那里怯怯地笑。
其实她本身相貌极好,不然也不会在满园春找到工作,只是因为那段时间家里突遭大变,她整日茶饭不思,面容憔悴,也无心装扮,为了赚钱没日没夜的加班,有段时间还偷偷到医院卖血,身子已经亏得一塌糊涂,为此,她没少伤心落泪,但当时的心思全在慧慧身上,她实在是顾不上自己的容貌。
而自从慧慧的病痊愈后,她就没了心事,经过一段时间的细心调理,不但恢复了以往的容貌,那肤色也比从前更加莹润了些,腮边也多了些嫩肉,身材更加饱满起来,前挺后撅,模样倒比结婚前还要俊俏三分。
因为慧慧的手术费是从社会上募集来的,所以林岚心怀感恩之心,在客房部的工作兢兢业业,服务态度极好,为人热情,很讨客人喜欢,几个月前,前台经理辞职,酒店的老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把她调到餐饮部,接替了原来那女孩的位置。
王思宇见她变化极大,俨然一副邻家美妇摸样,在惊奇之余,也忍不住向她腰身上多瞄了两眼,这时邓华安从后面赶过来,就笑着道:“林大美人,见到恩公还不过来敬杯酒。”
林岚听了掩嘴笑道:“邓大哥又在取笑人。”
王思宇见她笑得明媚,也不禁心中一荡,就微笑着和她聊了几句,打听了下慧慧的学习情况,知道那孩子现在的成绩在全学年都名列前茅时,王思宇心里很是开心,不住夸赞慧慧聪明懂事,将来肯定错不了。
林岚见两人进了包间,赶忙跑到前台,嘱咐服务员加给他们加了几道特色菜,又端着酒杯走进小包,众人见她进来赶忙加了座位,林岚坐好后,就在酒杯里满了啤酒,站起来后动情地道:“王科长,要是没有当初您仗义出手,就没有我们家的今天,我敬您一杯。”
王思宇听后,也赶忙端着杯子站起来,微笑道:“林姐不必客气,过去的事情就不必提了。”
两人碰了杯,王思宇心情高兴,就一口把杯子白酒干了进去,邓华安见林岚喝了啤酒,忙道:“林大美人,一杯可不成,我兄弟为了你家可是挨了一刀,差点把命都丢了,依我看,至少三杯。”
林岚听后也连连点头,就又喝了两杯,随后又敬了邓华安一杯,多谢他的帮忙和照顾,老邓笑呵呵地把酒喝了,这时众位刑警也有凑趣的,就有人跟着起哄道:“林经理,这半年我们刑警队可没少照顾你家生意,那可是全仗着你的面子,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啊。”
林岚听了,也不好推脱,就端起杯子又倒了些啤酒,一一敬过去,这一圈下来,她也喝了不少啤酒,脸上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她放下杯子后,先坐在桌边陪了一会,此时桌子上就有人使坏,张罗着大伙讲荤段子,林岚坐在旁边听了几个,就被羞臊得涨红了脸,找了个借口逃了出去,包间里这些汉子顿时笑得前仰后合,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接下来酒桌上的气氛就更加热烈起来,这顿酒喝得昏天黑地,王思宇虽然发挥出色,成功干倒老邓,但自己也喝得满脸通红,最终寡不敌众,被众刑警一波密集的火力消灭掉,在一阵眩晕中,趴在了桌子上。
小李和另外一名刑警见他醉得厉害,忙架着他走出包间,到前台开了房间,扶着他往电梯里走去,这时恰巧林岚从楼上下来,她下了电梯,见王思宇醉得不省人事,就站在电梯口,皱着眉头道:“小李,怎么把王科长喝成这样,你们刑警队也太欺负人了。”
小李嘿嘿一笑,歪着脑袋对同事道:“看见没,林大经理心疼了。”
林岚低低地啐了一口,悄声道:“再胡说八道,小心林姐撕了你的嘴。”
说罢瞪了他一眼,摆动腰臀向外走去,旁边那位警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低声道:“豆腐西施。”
小李咧嘴笑了笑,点点头,随后扶着王思宇往电梯里走,这时王思宇醉得厉害,根本迈不动步,小李没办法,只好把他背到房间里,两人把他丢到床上,就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王思宇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沌,但就是无法入睡,只觉得酒劲一浪浪地往上涌,他咬紧牙关,就这样硬挺着,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他下意识地想去开门,身子刚刚坐起,就觉得胸中翻江倒海,周围地动山摇,王思宇赶忙又躺了回去,翻过身子,抬手乱摸,手臂却刮倒一个暖水瓶,暖水瓶登时掉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响,听那声音,显然已经摔破了内胆。
正懊恼间,一股热流忽地从小腹蹿到喉咙,他赶忙拿手扳着床沿,哇哇地吐了起来,吐过之后,感觉身体里舒服了许多,也恢复些体力,就是眼皮沉沉的,双眼根本睁不开,脑子里也迷迷糊糊的,除了隐约知道自己喝多了外,其他的什么都记不起来。
恍恍惚惚间,他隐约听到房门被人打开,好像有人走了进来,那脚步声听起来很轻,他想睁眼去看,眼皮却重若千钧,无法如愿,脑子里更是乱哄哄的,根本想不起自己是谁,又在什么地方。
正烦恼间,突然觉得一只圆润的臂膀抵在自己的脖子下面,随后一只素手揽在自己的腰间,身子便被来人用力向上拉,王思宇也就顺势从床上坐起,只听那人柔声道:“王科长,请喝水。”
“王科长是谁?是了,王科长是我。”
王思宇愣愣地抬手抓抓头,终于想出自己是谁了,但他始终想不起这女人是谁,只是觉得有些耳熟,正皱眉沉思间,胃里又是一阵搅动,他忙推开面前的女人,站起来往外走,那双腿此时却像是长在别人身上,根本指挥不动,三摇两晃间,就跌了出去。
这时幸好腰间被人抱住,那女人揽着他的腰往出挪,王思宇心中感动,忙笑着道:“还是你对我好,来,亲一个。”
他转头亲去,那女人慌忙低头躲闪,王思宇的嘴巴就恰好亲到门框上,他不禁嘟囔道:“嘴巴还挺硬!”
那女人低低地窃笑了两声,就扶着他走进浴室,来到马桶边,王思宇蹲下身子,拿手抠着喉咙,哇哇地吐了起来,那女人就在他的背上轻轻拍去,王思宇抬手挥动道:“不用……不用…”
过了一会,王思宇感觉胆汁都快吐了出来,就缓缓地站起来,那女人就架着他的胳膊往出走,王思宇却执意不肯,摇头道:“这挺好的,就在这吧。”
那女人拽了他半天都没拽动,只好皱着眉头道:“王科长,领导让我带你去开会。”
王思宇一听这话顿时不吭声了,顺着女人的意思挪了出去,一直坐到床边,耷拉着脑袋道:“坐后排,别让领导发现我喝多了。”
女人掩嘴笑了半天,把他身子向里拉了拉,王思宇才点头道:“可以了,你在前面帮我挡着点。”
说罢拉着女人的胳膊不撒手,那女人赶忙轻声道:“王科长,喝茶。”
这时嘴边多了一只杯子,王思宇此时正好口干舌燥,就松开手,扶着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喝完之后,王思宇砸吧砸吧嘴,点头道:“这茶不错。”
那女人见他喝完水,就将茶杯放到床头柜上,伸手帮他把西服脱下来,挂到衣架上,又开始帮他把衬衫脱下来,接着伸手去解他的腰带,这时王思宇却不干了,双手死死地把着腰带,大声吼道:“开会就开会,你脱我裤子干什么。”
那女人忙道:“王科长,这是中央新下来的命令,开会必须脱裤子。”
王思宇听她这么说,也没了主意,歪着脖子荒了半天的脑袋,才无奈地道:“听中央的吧。”
女人咯咯地笑了几声,就把他的腰带解开,帮他把裤子脱了下来,她拿着裤子刚想走,却被王思宇一把捉住,王思宇轻声道:“别走,帮我挡着。”
那女人挣扎几下,却没有挣脱掉,忙轻声道:“我去看领导来没来。”
王思宇却不肯松手,依旧抓着她的胳膊道:“别走,帮我挡着。”
接着一把拉着她倒在自己怀里,提醒道:“你还没脱裤子吧,我也帮你脱裤子。”
说罢一双手就向下摸去,女人吓得惊慌失措,赶忙道:“王科长,我不用脱。”
王思宇却嘘了一声,轻声道:“听中央的,脱裤子开会。”
他那两只手在女人的裙子上乱摸乱拽,吓得女人惊惶道:“王科长,别脱,是我,我是林岚。”
王思宇听后恍然大悟,停下动作,点头道:“我知道林岚,林岚是慧慧妈妈。”
林岚见他清醒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柔声道:“王科长,你先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王思宇却一把抱住她,双手在她胸前乱摸起来,低声道:“不急,不急,开完会再走。”
林岚惊得花容失色,忙拿双手去遮挡,嘴里连声道:“王科长,你别这样,别这样……”
她不挣扎还好些,越是挣扎,王思宇的力气就越大,嘴里喃喃道:“不开会了,还是先姓焦吧。”
林岚万万没料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心中惶恐之极,见王思宇的一双大手在自己胸前不停地揉捏,忙颤声道:“王科长,不行。”
她扭头向后望去,见王思宇仍然闭着双眼,一脸睡意,不知道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借着醉意调戏自己,一时间手足无措,呼吸渐渐局促起来。
王思宇手下动作不停,抱着林岚就向床上倒去,林岚慌忙扭动着腰肢奋力挣脱,两人较力之时,只听吱嘎一声,她的半截袖子以被王思宇扯断,林岚顾不上许多,慌忙向门口跑,可没走上两步,身子就被王思宇死死抱住,王思宇奋力一轮,她就被甩到床上,林岚蜷缩着身体移向床头,右手哆哆嗦嗦地在床头柜上摸了半天,终于抓起一个茶杯,用来防身。
王思宇闭着眼睛在床上一通乱摸,嘴里不住叨咕道:“糟糕,把慧慧妈妈弄丢了。”
林岚见他似笑非笑地摸了过来,心中惊恐已经,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可刚刚叫了半声,赶忙捂住嘴巴,生怕惊动外面的人,回头搞得不好收场,正左右为难间,王思宇已经寻着声音摸了过来,抱住她的身子乱摸乱亲起来。
林岚手里举着茶杯,对着王思宇的额头晃来晃去,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一时间心乱如麻。
这时王思宇已经把手探向林岚的腰间,用力地脱她的裙子,林岚慌忙把茶杯丢到一旁,双手护住裙子,双腿用力地往下蹬。
两人折腾了半天,最终还是王思宇占了上风,那件黑色的短裙硬是被他剥了下来,远远地甩了出去。
林岚见状蜷缩起双腿,低低地求饶道:“王科长,我知道你醒了,你是个大好人,求求你,别这样……”
王思宇这时微微怔了一下,心中也是有些犹豫,但此时已经压不住心中的欲望,还是扑了过去。
两人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王思宇就将她的上衣剥下,把抹胸一把扯了下来,伏下身子亲吻起来。
林岚这时已然绝望,但仍然拿手用力地将他的头往下推,推了几下后,手上就没了力气,脸上露出极度烦恼的表情,嘴里开始轻轻地哼了起来。
王思宇听着那悦耳的声音,知道她已入彀,便不再用强,动作渐渐温柔起来,双手轻柔地在那滑腻的肌肤上游走揉搓,只几分钟的功夫,就觉得那具身子已经变得酥软滚烫。
王思宇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林岚已经闭上双眼,眉头微微颤动,脸上浮上一片红霞,嘴里却仍在低声道:“王科长,大好人……”
王思宇将她抱起来,挪到床边,重新放好,缓缓拉下那她的黑边内裤,林岚缓缓抬起臀部,温顺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只是滑到腿边时,她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孔。
王思宇将内裤脱下,轻轻地伏了下去,分开她的双手,低头亲了下去。
林岚赌气地把头偏向一边,王思宇笑了笑,把手向她身下摸去,指尖已是一片湿滑……
三五分钟后,林岚开始扭动着腰肢,哑着嗓子低声叫了起来,
王思宇被她的声音挑逗得火起,便缓缓地刺了进去,只觉得里面绷紧潮湿,舒服到了极点,看来那里已经荒芜许久,王思宇的斗志登时又高昂了许多,他耐着性子,一点点地挤了进去,正开心到极点时,本已意乱情迷的林岚却似猛然惊醒过来,忽地从床上坐起,奋力将他推了出去。
王思宇猝不及防,身子一晃,竟从床上跌了下去,林岚慌忙伸手来拉,但她的动作却已经慢了半拍,王思宇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毯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耳边听到床上传来林岚低低的啜泣声,王思宇心里也有些惭愧,这时身体被摔得七荤八素,加上被她的哭声打动,大好人王科长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暗想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想走,现在就走了吧。
过了几分钟的功夫,林岚终于停止了哭泣,王思宇听到床上传来一阵轻响,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见林岚小心翼翼地下了地,抱起地毯上的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王思宇这次没有去追,反而闭上眼睛,等着她开门出去,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不禁有些纳闷,又微微睁开眼睛望去,却见林岚呆呆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转头向这边张望。
王思宇心中一动,屏住气息,继续装死,林岚手里摸着门把手,犹豫许久,双手终于缓缓松开,衣服从胸前滑下,她抬手拢了下稍显凌乱的秀发,转身走了回来,静静地走到王思宇身边,伏下身子,拿手推了推王思宇,轻声问道:“王科长,你没有受伤吧?”
王思宇点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你是谁啊。”
林岚叹了口气,走到墙边,把屋子里的灯关掉,随后转身上了床,拉过被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再说话。
又等了几分钟,王思宇才缓缓地从地上坐起,弓着腰摸回床上,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受不住,小心地爬了上去,伏在她的身上,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林岚却把脸扭到一边,伸手扶住王思宇的腰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悄悄道:“王科长,只此一次,以后别来烦我,好吗?”
“好!”王思宇嘿嘿笑了笑,重新挥船入港,轻轻摇动起来,林岚咬着嘴唇不肯出声,王思宇见状加快了速度,十几分钟后,林岚媚眼如丝,如痴如醉,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双手用力地抓着王思宇的肩头,指甲深陷其中。
在大床吱吱的晃动声中,林岚终于打熬不住,开始扭动着腰肢配合起来,那紧闭的薄唇也微微撑开,开始依依呀呀地叫了起来,随着动作节奏的加快,力度的增强,那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媚,恍恍惚惚间,她逐渐深陷其中,再难自拔,身子拼命地摇晃着,抖动着双腿颤声喊道:“要死啦…死啦……”